講述張家口長城的樣貌、 歷史, 我們用了8期內容, 作為結語,本期將談談長城帶給我們的思考。
據國家公布的2007年的普查結果:張家口歷代長城修筑長度累計可達1804余千米, 現存可辨各代長城遺跡依然長達1303千米,張家口明長城全長720.74千米。去除利用山險和已消失墻體,明代長城實際現存遺跡361段645.937千米, 現存敵臺456座, 烽火臺2273座, 馬面111座, 關堡136座, 相關遺存21處。 所以說, 張家口是中國長城博物館,一點都不夸張。
為什么張家口會有這么多古長城?這和張家口特殊的地理位置密切相關。張家口地處蒙古高原與華北平原的過渡地帶,從蒙古高原到華北平原的間山地帶的最短的隘口就是張家口的壩頭一帶,這就決定了張家口地區成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張家口壩上和壩下的分界地段也就成為修筑長城的最佳地段,守住這一段就擋住了游牧民族南下中原的重要通道。
古人究竟為什么要修長城?通常人們認為,歷朝歷代修筑長城的目的,主要是中原封建統治者為了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擾。北方游牧民族不遠千里穿越崇山,一次次敲打長城的大門,是為了侵占土地嗎?不,通常的爆發點是貿易。
長城往北,并不適合種地,長城已經擴張到了不能種地的地方。對草原社會的百姓來說,漫漫長冬是塞外生活最嚴酷的考驗,如果儲藏的糧食不夠,就不得不面對挨餓甚至死亡的危險。唯有打通與中原地區的貿易往來,才能讓長城外的生活不那么艱苦。但游牧社會的貿易請求,在當時并不被農耕社會的統治者接納,甚至被藐視。長城也就一直被中原統治者當做抵御游牧民族的有效措施,不停地修建來彌補天然屏障的不足。
當蒙古鐵騎跨越長城、兵臨城下時,退兵的要求很簡單———在北方邊界設立貿易站。明朝廷在通商議和與繼續征戰之間 “創造”了一個看起來既安全又不損傷王朝顏面的權宜之計———在北疆開放了部分通商站,但隔年,這些站點陸續關閉。代之以相當昂貴的代價:修建更為堅固的明長城。據歷史學家黃仁宇估算, 明長城每修建1公里,花費白銀約7700兩。 明朝一共修建了約6300公里長城, 至少花費約4850多萬兩白銀。
之所以講這么多,是因為若不了解這樣的歷史進程,即使站在長城上也幾乎不可能理解這座城墻何以存在。農耕社會對域外有多么強烈的恐懼和隔絕決心,才會在雖然不算高但形勢陡峭的山峰上一寸一寸修建如此厚重的城磚建筑;而城墻之外的游牧世界,對貿易有多么強烈的需求,才會不遠千里穿過崇山,一次次敲打長城的大門。
今天,國際貿易的網絡已經連接到了昔日游牧民族的家門口。共和國繁榮昌盛,56個民族親如兄弟,凝聚成偉大的中華民族。站在長城上縱目遠眺,城市里影影綽綽的煙塵和青山之外復青山的沉靜相映生輝, 不再有過去的隔閡與爭斗,長城內外,皆是故鄉。(記者 王宸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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