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網·冀云客戶端記者 郭慧巖 郭晶璇 馬寧
胭脂河畔的河北阜平花山村,坐落著晉察冀畫報社舊址小院。
走進小院,墻上一張張“沙飛 攝”的照片,向我們展示著那段民族記憶里永不愈合的傷疤,而這些正是侵略者無法抹殺的罪證。
晉察冀畫報社舊址小院。長城網·冀云客戶端記者 馬寧 攝
1943年9月,日寇開始對晉察冀邊區進行“大掃蕩”。12月9日,畫報社主任沙飛和政治指導員趙烈帶領的一個小分隊,在柏崖村遭受日本侵略部隊的合擊。突圍中,趙烈、何重生、陸續、孫謙、石振才、李明、張夢華、李文治、韓栓倉9人犧牲,兩位同志受重傷。沙飛和戰友背著裝有底片的兩個牛皮箱,沖出重圍。沙飛從雪坡跌下懸崖,丟了鞋子,凍傷雙腿,幾乎致殘。
《晉察冀畫報》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根據地創辦的第一份綜合性畫報。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這樣為《晉察冀畫報》創刊號題詞:“五年抗戰,晉察冀的人們究竟做了些什么?一切活生生的事實,都顯露在這小小的畫刊里。它告訴了全國同胞,他們在敵后是如何的英勇保衛著自己的祖國,同時也告訴全世界的正義人士,他們在東方,在如何的艱難困苦中抵抗著日本強盜!”
《晉察冀畫報》創刊號。晉察冀邊區革命紀念館 供圖
沙飛等人在柏崖村經歷的這場戰爭有多慘烈?阜平縣夏莊鄉菜池村的英魂墓陵園墓墻上這樣記述:“激戰一個多小時,四十多人壯烈犧牲,只有一小部分人突出重圍……”
硝煙帶來的痛與傷一直留在這片土地上。“陵園埋葬的都是‘柏崖慘案’的犧牲者,共有48座墓碑,其中晉察冀畫報社的同志有8位。”菜池村村民趙玉山說。
趙玉山今年73歲,他的家與英魂墓陵園只有一墻之隔。他與這些英雄互相陪伴了44年。
“太慘烈!在‘柏崖慘案’中被殺害的八路軍和老百姓在百人以上。慘案發生后,陸續有部分烈士遺體被家人領走,48名烈士被就地安葬在柏崖村。20世紀70年代,當地政府將48位烈士的遺骨,遷到了現在這里。張立同志的墓留在了柏崖村。”趙玉山說。
提起張立同志,趙玉山眼圈紅了。
趙玉山在英魂墓陵園清掃落葉。長城網·冀云客戶端記者 馬寧 攝
當時敵人進入柏崖村后,由于叛徒出賣,張立和她不滿三個月的兒子不幸落入敵人手中,敵人要她供出黨組織和八路軍、報社人員的情況,張立沒有說半個字。敵人惱羞成怒,在村口麥場剝光她的衣服,割她的肉,劈斷她的右臂,一刀穿進她的左乳房,刀尖從背后冒了出來,鮮血染紅了她半個身子。見張立依舊一言不發,敵人把她不滿三個月的兒子丟進了沸騰的開水鍋里活活煮死。
革命烈士張立和女兒余澤軍(小寶)的合影。晉察冀邊區革命紀念館 供圖
“當初被扔進沸水中的不只有張立的兒子,還有柏崖村村民另外一個人的兒子,由于敵人不知道哪個是張立的兒子,索性就把兩個孩子都扔進去了。”趙玉山說。
趙玉山從小就聽著祖輩們講述這段浸透血淚的歷史。他們講一次哭一次,趙玉山也跟著哭。
村里當年的親歷者陸續去世后,趙玉山就接過“講述”的接力棒,繼續講述英雄的故事,“這些烈士們不能被忘記!”
“與墓地為鄰不害怕嗎?”當年把家安在陵園旁時,就有不少人問趙玉山。
“不怕,反而覺得他們特別親切,感覺他們會一直保護我。”每一次,趙玉山都這么回答。
阜平縣夏莊鄉菜池村黨支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李文軍在擦拭墓碑。長城網·冀云客戶端記者 馬寧 攝
陵園中48座墓碑,22座有名有姓,4座有姓無名,22座只寫著“抗戰烈士之墓”。
如今,這里人們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沒有先輩們的犧牲,也就沒有現在的好生活,是先輩們用生命換來的。今年是抗戰勝利80周年,我覺得我們要繼承先輩們遺志,創造更美好的生活。”阜平縣夏莊鄉菜池村黨支部書記兼村委會主任李文軍說。
太行山間的阜平縣花山村。長城網·冀云客戶端記者 馬寧 攝
八十多年過去,總有人在張立母子照片前默默駐足。當美好被撕碎,當生命被蹂躪,惟有拋灑碧血,奮起抗爭。他們也必將與青山同在、與歲月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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